台北變形,香港的俗與異
蟻城
初來到香港,從地鐵出來,真恍惚一下,覺得就是台北的變形。初來乍到就到五光十色的銅鑼灣,偏偏又還是白日下午,怪啊,處處是倒影,霓虹已魔幻。台北好像被打了雞血,直直衝高變形。後來不斷走路,從港島線上慢慢蔓延到紅線上,看多了風景,也就不覺得有多像了。事後寫遊記對我來說是彆扭困難的,偏偏,遊了香港七天,也是我第一次在異國待了整整一星期,好像想很直接地寫下來。那些茶餐廳,吃不膩的三文治,燉奶甜品,什麼魚餅、魚蛋、魚豆腐;旺角、九龍的街道,港邊的氣味、船上的風景,現在也想不太起來了。
香港好,因為是座城。又近,不怕錯過,下次再來。我似乎逐漸克服旅遊的過度興奮和焦慮,甚至感覺真的可以留在此地。香港好,有俗有異,不怕有或沒有體驗。在城與鄉的邊界,說來說去,還是走路、看路。
他住在粉嶺
我和他遊了一趟港。若說是為了董而來,其實也不為過。當那些地名化為真實,從書中、地鐵線上變成真實的風景,仍有說不出的悸動。董在他的新書中,作家 D 就住在粉嶺。
在《時間繁史.啞瓷之光》中,連鎖藥品店員恩恩每日到粉嶺上班,並在快餐店收到作家獨裁者寫給她的信。我們笨拙地說,好,就去一會粉嶺吧。粉嶺在地鐵線的另一端,屬於新界,當然我仍不清楚這分界究竟是如何。我們坐了會車,看見了些較廣闊的山景,然後,就到了粉嶺。到了粉嶺,其實也只是逛逛地鐵出來的商場,連接商場的天橋上,可以看見快要消失的大樓。商場人繁多,人人趕著回家,吃飯採買雜貨,就回到屬於自己的高樓。商場中確實有快餐店,藥品店也多,我們興奮,不知道有沒有可能遇見恩恩。不知道有沒有可能遇見恩恩,我們逛了惠康,吃了連鎖店無味的粥,沒說出的話是,這可能也是恩恩的一天。
旅行似乎就是如此,每趟出遊,心總有交合和分離。作家 D 遇見他的 Kokoro,他們之間沒有責任、只有情義;也許並不對等,卻是一體,只有陪伴。董一寫再寫,故事重複循環,寫著那些年輕平凡的人。在卑利街的天橋上,我們俯瞰眾生,我們找到了一座希望可以稱為「我們的天橋」的天橋。
我一向鍾愛銘記地名,坐快線,來去經過青衣。青衣似乎是座獨立的島,經過可見就是一群青藍色的高樓。我幻想著,住在青衣島上的人們。
港城繁複而美,處處可見邊界,卻不想說自身之小。粵語則那樣陰美,處處有人閒話家常,尚感人之溫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