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音樂的她是什麼?她說:害羞的變形蟲——韓國全才音樂人鮮于貞娥
江原道高城海灘上,鮮于貞娥伴隨簡易的鍵盤配樂與浪聲,在綜藝節目《盼望的大海》中,以〈Run With Me〉折服在場眾人:「一起逃吧/不去遙遠的地方也無所謂」,輕聲喃唱便滿含濃厚情感,聽者彷彿藉此找到出口,撫慰了對生活感到疲憊的心。
這不是這位韓國全才歌手第一次在節目中嶄露頭角。
2017 年於《蒙面歌王》賽程上,她選唱 BLACKPINK 的〈WHISTLE〉,主流音樂碰上她特色鮮明的改編,以幾乎辨認不了是原曲的精彩演繹,贏得現場滿堂彩;而在《玩什麼好呢?》裡,她則挑戰音樂人接力,為劉在錫初學打出的鼓奏編曲,除了展現她即興製作的能力,也透露出她對待工作犀利與認真的一面。
害羞的變形蟲
鮮于貞娥自幼便開始接觸音樂,4、5 歲時被母親送去學習古典鋼琴,從此視鋼琴為友,甚至還會與它說話:「和我一起邊唱邊玩吧!」在家用卡帶錄製演奏成果,創作出如《美少女戰士》那樣的動漫主題曲。面對這段啟蒙經歷,她自覺已是在往後流行與爵士音樂上的重要訓練之一。
到了國、高中,意識到自己的性格與古典樂已格格不入,改對如紫雨林等樂團產生興趣,跟著模仿前輩並彈起吉他。上了大學,連「爵士」是什麼都還搞不清楚,光是感覺它好像很厲害,便下定決心「我要做爵士樂!」開啟她在爵士聲樂的正規學習之路。
20 歲出道,到了第二張專輯《It's Okay, Dear》已證明她音樂上的成熟與進步,她也自認比起首張專輯滿意許多,〈Beap Sea〉、〈It Rains〉等名曲是許多人認識她的起點,作品隨性遊走在爵士、R&B、電子、民謠與流行樂之間,帶給歌迷豐富、多變的聽覺饗宴。
大眾眼裡的鮮于貞娥,每次出場都予人強烈的視覺印象,無論是〈CLASSIC〉MV 裡華美的復古造型,或是〈SAM SAM〉中的黃髮藍眼影,都如她的音樂轉換自如,氣場強大。但鏡頭後的她,也不全是自信與亮麗,幾段受訪影像中,她仍會對外界賦予自己的頭銜與誇讚表現出害羞及扭捏。
小時候曾對外貌感到自卑,渴望更多外界的注視與關愛,某種程度化作在音樂表現上的動力。〈Beap Sea〉裡,她唱他人華美的衣著卻不適合自己的豔羨,採訪中談及夢想,也時常回答想再更瘦一些。她認為,身體所呈現出來的樣子,也是她完成心目中理想表演的一環。
當被問到「音樂人的鮮于貞娥」對她來說代表什麼,她以「害羞的變形蟲」作答。在創作上,她讓自己保有變化的餘地,期許透過多樣的風格,做出能夠豐裕聽眾頭腦與心靈的作品。而音樂也包裹著她,是她獲取自信的唯一手段。
音樂人中的音樂人
2006 年,鮮于貞娥發行首張專輯《Masstige》沒多久,便為 YG 娛樂公司所屬的 2NE1、GD&TOP 及 LEE HI 寫曲。這經歷予她幕後的學習經驗,還讓她首次在一個月內賺到千萬薪資(約 30 萬台幣),讓她當時驚呼:「這真的是我的帳戶嗎?」
但在與主流公司合作前,偏向做實驗性音樂的她,仍抱著「自己做的音樂才是所謂真實」的傲氣,透過此次合作,不但一改她看待音樂的視野,也讓她找到了創作的平衡,使她日後的音樂更溫和地影響大眾。
接踵而來的,是主流音樂人的合作邀約及表白。與鄭容和完成了為彼此寫歌的「交感」企劃;為 IU 寫了〈Jam Jam〉一曲,並以此為契機,合唱了後來傲嬌可愛的單曲〈Cat〉;歌手 Paul Kim 對她的崇敬,更讓他在一次演唱會後巧遇上,朝她做出「下跪請求收徒」的驚人之舉,讓她嚇得當場想直接逃掉。
屢獲音樂圈青睞與欣賞的她,也遠投了段跨海的緣,魏如萱新專輯《HAVE A NICE DAY》中的〈賣花的人〉,便是與她合寫、合唱。2019 年底,鮮于貞娥首次來台進行演出,魏如萱在電台採訪上主動向她邀約合作,她也爽快答應。兩年後的隔空激盪,超越了語言的創作靈光,成就了中、韓、英文共載的動人作品。
能唱、能寫,亦能擔任音樂製作之職,美學自成一座特異宇宙,論鮮于貞娥為韓國「音樂人中的音樂人」一點也不為過。後來,她挑戰自己,首次為新人導演金宜奭執導的電影《死了一個女高中生之後》製作配樂,更在裡頭客串歌手一角,朝向更全面的創作者發展。
愛的歌詠
2019 年底,鮮于貞娥發行了第三張正規專輯《Serenade》,以愛的小夜曲為主題,收錄 16 首創作,其中也包含了在疫情時代下慰問人心的療癒曲〈Run With Me〉。在她的多數創作之中,往往不脫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與關係。
〈Propose〉(求愛)寫想向聽者討愛的撒嬌與呼喚;〈Fine〉寫相愛過卻成為陌路人的遺憾;〈Eternity〉(百年偕老)寫在父親葬禮上所見的母親,思及「媽媽的愛人離去了」所留下之衝擊,使她譜成歌曲,營築出此生未竟的愛,能於此延續的空間與紀念。
為父親而作的〈Purple Daddy〉,寫她在高三經歷喪父之痛,難以忘懷蓋棺前所見屍身一幕,做了父親在陽台凝視她的夢,讓她寫出「紫色的爸爸站在我面前」這樣的歌詞,想念也化作歌裡重複著「現在馬上把我爸爸還回來」的詠唱。
〈in the bed〉(同居)則以自己 19 歲就相識的初戀情人——也是現在的丈夫為靈感,互相認知彼此是世界上最親近的靈魂,在看著愛人睡著的場景裡,她體會到了「這就是所謂幸福」的感情,如此多年的羈絆,磨出了這首柔情作品。MV 雖是演員出演,最後夫妻兩人也低調入鏡,漫步在海邊。
她似乎是能在自己的生命所及安棲長久的類型,與音樂為伍的 30 年間,即使有過挫折,也從未有一刻想放棄它,未有過做這行以外的念頭。對她來說,音樂是她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,有時是武器,有時是盾牌,是充滿著她的能量,也是她生活的總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