瘋狂科學家，也是生物藝術之父 Joe Davis：藝術是歌劇，像量子力學一樣

1986 年，麻省理工學院的天文台以無線電波發出陰道的收縮聲。

這是 Joe Davis 的「作品」，名為《陰道之詩》（Poetica Vaginal）。自 1974 年波多黎各天文台發射 Arecibo 訊息開始，科學家們嘗試向外太空發射各種有關人類的資訊，包含外觀、長相。而 Joe Davis 認為，這些資訊中少了重要的因素——人類是如何繁殖的？

有人問他說，放送陰道的聲音不會太瘋狂嗎？他只說：「發送芭比娃娃的形象去外太空才瘋狂吧。」

即便現在被譽為「生物藝術之父」，Joe Davis 一路上的創作大多被視為「瘋了」，也引發不少爭議。

紀錄片《Heaven+Earth+Joe Davis》跟拍這位世人眼中的瘋狂科學家／藝術家，片子一開頭不在實驗室、不在美術館，而是他在酒館的廚房裡穿著黃色雨衣，洗碗。Joe Davis 也是慣常的垃圾撿拾者，從小就能用路上撿來的各種零件拼湊出收音機。他調整古怪的收音機給鏡頭看：摩擦兩塊石頭，再動動魚鉤，懂了嗎？

他曾製作光學麥克風，收聽細菌的聲音。紀錄片於是播放草履蟲、喇叭蟲緩緩的呼吸聲；Joe 說，聽久了，你就聽得出來差別，像能辨識牛和羊一樣。

Joe Davis 最廣為人知的還有他運用 DNA 編碼的創作。1989 年他加入麻省理工學院 Alexander Rich 實驗室，創作了如今被視為第一件遺傳工程作品的《微納斯》（Microvenus）。另一個長期計劃中，他試圖把人類的歷史、文學作品、藝術等編碼進 DNA，並存放在哈佛與麻省理工學院，一如庫藏。

儘管擁有科學的高度技術與知識，Joe Davis 自認是藝術家。這樣的身影在學術界勢必是突兀的，紀錄片拍下他被迫離開實驗室時，帶著一箱箱器材走進電梯慘笑道，「他們需要的是科學，不是藝術。」

Joe Davis 始終在對抗科學界和藝術界對他的雙重不理解，紀錄片裡有他落魄、幾乎無收入的困窘樣貌，有時他也淡然以對：如果用其他人能夠包容的方式來做，那就被困在一起了。

何謂藝術？當人類懷抱強烈意志，希望我們的歷史、創作物能夠乘載自然的侵蝕抵達未來，如同石柱、石雕上刻印著古早的歌謠與傳說，記錄了一切故事的 DNA 算不算藝術？

2020 年，他與巴基斯坦生物學家 Sarah Khan 合作《Baitul Ma’mur》，作品源自伊斯蘭文化傳說，當重複訴說、書寫「Subhan Allah」，世界上的天使就會增加。藝術家們利用編碼技術把祝福寫入，一根針頭上的 DNA 也能擁有兩千億個天使——這是他們給這個世界的祝福。

如同他在紀錄片裡所說，「藝術是鳥語，歌劇，就像量子力學一樣。」

忠泰美術館五週年展《生生LIVES：生命、生存、生活》
未來我們將如何活著？由蔡宏賢、鄭慧華策展，邀請來自德國、加拿大、美國、英國、台灣等共 12 組藝術家參與。文中紀錄片《Heaven+Earth+Joe Davis》由 Peter Sasowsky 導演，他在九〇年代末劍橋一處酒館與 Joe Davis 相遇，進而記錄下這位瘋狂藝術科學家的生命。

時間｜2022.03.19－07.31
地點｜忠泰美術館
展覽資訊｜ https://bit.ly/3DaM6Dl